至于我的母亲,细心的读者一定已感觉到她是一位填房。当年九死一生的父亲是单身带着三个孩子与母亲相识的,大女儿已如前述,当时父亲的大儿子也在部队服役,最小的二哥才五岁左右。母亲当年对我说,她当时的确有很大压力但没有多想,是解放军的背景,父亲的英俊潇洒热情主动和无微不至感动了姥姥,最终打动了母亲的芳心。
婚后的母亲,深明大义责无旁贷地担起了照顾双方孤老,启蒙抚育尚在学龄的二哥的沉重的担子,还要抚养不断萌出的自己的孩子。须知母亲始终有她自己的文教事业,所有其它作为都得在繁重的工作之后去完成,加上当时艰苦的生活条件和起伏的政治环境,那苦那累只有可伶的母亲自己知道。
母亲一生都深谙百善孝为先的道理,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双方两个孤老。我记事时奶奶早已去世,每逢寒暑假,特别是文革的那几年,母亲总是迫不及待地带着我们赶回莱阳老家看望姥姥,塞钱送物忙碌,祖孙三代互致问候寒暄不绝的温暖画面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早年我家住址离莘县路小学单程快步也需三十分钟,那时的交通不像今天这样便捷。为照顾我们姐哥弟四个,我的母亲十几年如一日,周日外几乎天天携带着学生的作业本,往返两次奔波在家和学校的路上,期间她曾因交通意外骨折做了股骨头置换手术。儿时的我经常一觉醒来发现老人家还在批改作业,往往是因为时间紧迫,她嘴里嚼着半热的饼子奔走在上班的路上。
记忆中的母亲还特别节俭,常常大热天走得大汗淋漓也舍不得买一支三分的冰糕自己享用,但母亲总是乐于资助那些贫穷爱学的孩子。给家庭困难的学生饭吃,帮她的学生缝补衣服和赠送书本橡皮等是她常干的事情。
存活时的老母亲奉行活到老学到老的哲学,晚年离休后又进入老年大学完成了自己选定的专业。她特别钟爱自己一生从事的教育事业,晚年常常流露出没有教够孩子,如果有来生还做老师的愿望。她还酷爱书法和绘画,闲暇时分总爱写写画画,她最爱读的杂志是《老干部之家》。老人家一生直到最后,用她的行动告诫我们做人要忍耐,所谓能忍则安,尽管直到今天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她所谓忍耐的意义。
在老父亲寿终正寝离开我们几近十年的日子到来之前,正如母亲当年安慰我们时说的那句“不要太难过,人人都有这一天”,我的母亲的最后一天,也终于在刚刚过去的腊月十三日的那个黄昏如期而至了。我至今仍有二老还在的幻觉,但定神一思爸妈的确是全都离我们而去了,且已经渐行渐远。曾经的“吉斌杰号母船”已成为昨日往事。
站在窗前,我独自凝视着远方的大海和极目的天边怅然若失。这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历历航程,怎不令人唏嘘惆怅?
更加珍惜吧,活着的永恒和各位还在世间的行者,让我们用更加的真诚去续走余下的道路,好好地去爱那些应该被爱的人们。带着追思和憧憬,我们要更加畅快地远航!
作为一名资深医生和生命科学博士,我深信宇宙的一切,包括所有宏观生命和可见的分子水平的微观世界乃至世间万象,全都是智慧安排的结果;无限时空和不同维次空间之间相互的缘性及其永恒交织轮回是宇宙的固有属性。
据此我要轻轻地叮嘱二老:亲爱的爸爸妈妈随缘穿越吧!因为我已明白并确切地相信宇宙和人生的真相:从古到今从今往后直到永远,没有生物,没有组成生命的全部物质,没有所有的精神不是永恒穿越,随缘组合,徜徉轮回在这无尽的宇宙空间里。
愿吉斌杰与已在不同维次空间中的王吉、尉斌杰永恒相伴! |